第四十章 异样眼神-《旱魃幼儿园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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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这么趴在这不起来更会让她笑话,”风飞廉说,“来,把手伸过来,我扶你起来。”说罢她的手已经强硬地扣在我的肩膀上。
我决定了的事情哪容许被人说改变就改变?就地滚了一圈,在浅蓝长裙彻底沦为抹布时,我看到把我撞飞至此的罪魁祸首。濡以沫奋力扇动着他身后的两根黑翅膀,可是他越是如此奋力,他飞行的速度就越是缓慢,明显的,他是想逃避责任。而恰在此时,从店铺中挑选结束的美女以及她的同伴们也悠然出现在不远处,我心中顿时怨恨连绵起伏。
就在濡以沫终于捏着速度飞到我身前的刹那,我猛地从地上爬起,也不管周围看热闹的都是个什么表情,飞起一脚,照着濡以沫缓缓降来的腿弯就是一飞踢。我力气很小,脚劲儿也不见得怎么大,可是这只是在一般情况下,而在这种愤怒时刻,我只听嘎嘣一声,貌似……我把濡以沫的腿骨给踢断了。
心下一凛,行凶之后不作他想,我撒开腿就向声音更为鼎沸的主街奔去,而在我的身后,隐隐传来濡以沫的哀嚎和粉衣美女的惊叫,其中还掺杂着风飞廉压抑的苦笑。隐隐的,风飞廉无奈的声音传入耳中:
“怎么还是这般任性呢,也不知道那个姓芈的怎么教的!”无奈中不无哀婉,同时,还有浓浓的化不开的怅然。
可一切的一切,伴随着愈见喧嚣的叫卖和讨价还价声,都变作不真实的异界协奏曲。
街道上很喧闹,而且远远的,我可以看到城中心血池之中矗立的那一尊翅膀雕刻。下意识抚上脖间血印,黑红色玉质温凉,成秋碧圈绕在脖间的重量感已经微不可查,不知道他是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溜掉了,还是窝在角落小憩,我也不想打扰他,毕竟这骨头蛇最近情绪不稳定,给挑出来说不定又和我叽歪一气。
慢慢悠悠的,我等着和我走散了的风飞廉,而之于濡以沫,我已经不抱希望他能跟上来。突然很后悔,后悔于刚刚的那一脚,要是没下死力气,说不定濡以沫那对黑翅膀已经飘飘悠悠在我眼前了。
没办法,谁让老娘的金子都他丫的在那货的口袋里!
一边走着一边打量四周的商铺,比之副主府旁边的店面,这里要张扬不止一分两分。从那次经过我就知道,这黑暗之城里的生意人很有头脑,店铺之间往往有宣传的横幅,更甚者,还有在商铺门楣之上施以法术展示商品或是广告语的,真真的好不热闹。
可是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了问题。其实从出来副主府开始,我就一直有种感觉,最开始以为是错觉,然而此时此地看来,这完全是事实。
我每走一步,喧嚣的街市就安静一分,到得后来,所有的喧嚣吵闹都荡然无存,剩下的,只有一双双或是愤怒或是仇视或是怨恨的眼睛。街道上本是高等旱魃居多,黑色翅膀,灰白翅膀,甚或是雪白翅膀,有力而单调地挥舞着,在满世界的静寂之中,骤而演绎出妖异而诡谲的音符,敲击着我的耳膜,不知为何,我会因为这空阔单调的声音而退缩。
望了望四周面孔不善的旱魃们,难道说,他们察觉了我与他们不是同类?不,这不可能,即使是与梦魅儿相处时日颇长的路冬声和濡以沫都没有发觉出异样,他们这些毫无瓜葛的族群怎么可能发现?
一时之间脚步都开始虚浮无力,特别是在对上几双闪过浓浓血色的眸子后,我的脚下直接生了根,再也动不了。幸而,风飞廉在失散片刻后找到了我。退缩到她的身边,我声音讷讷道:
“他、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?”就好像我杀了他们全家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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